Bijari集合了一群巴西艺术家/活动家,其成员包括Eduardo Fernandes、Flávio Reis、Geandre Tomazzoni、Gustavo Godoy、Frederico Ming、 Maurício Brandão、Olavo Ekman、Rodrigo Araújo和Sandro Akel,这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组合之一。他们为商业公司创作而没有丧失自己的灵魂、新鲜感与个性,他们的VJ活动也很出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甚至有时间干预城市,用他们批判性的风趣介入论及当代城市问题。
Bijari今年10岁了。一切是怎样开始的,这些年来你们如何成长?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涵盖这么多的领域吗(对城市的艺术干预、网页设计、平面设计、视频装置,等等等等)?
这个艺术集体诞生于1997年,当时我们开始因共同兴趣、研究、聊天室、聚会而彼此认识。从2001年开始,我们在城市、建筑和城市化问题方面思考艺术(我们大多毕业于建筑与城市学院和圣保罗大学)。通过艺术延伸领域及其提供的无数象征形式,我们辨别出一种很有趣的方式来展开有关大城市状况的思考与批判,也有关建筑,但严格来说我们从未创作过建筑。
多样性和可塑性一直是我们优先考虑的,我们正不断研究并结合各个知识领域,以便在我们的作品中创造更多变化的可能性,并扩增潜在客户数量,这个市场很多变。
Bijari结合很多媒介和技术。这是否意味着团队中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个特定角色和自己的专有领域?还是每个项目都一直“全队”开展?
目前,我们是一间有九个股东的公司,股东散布在一个横向组织中,我们在其中执行所有生产及行政职能。我们参与并担任商业市场的艺术指导(视频、VJ、平面设计、网页、舞台布置)。同时,我们有自己的艺术项目以保持一定的独立性,这是出于对艺术产品商业化的需要(它们大多不“可消费”,而像雕塑则可在美术馆中被消费)。因此,这些项目很多更注重过程而非最终产品。
在我们之中有各类人才,我们根据工作性质和每个合作伙伴的能力,为每项工作组队。工作各不相同,团队根据这一点自我组织。有些项目我们所有人都参与,但有些不是。
抵抗性建筑是一项在圣保罗中心进行的,“对受限市民的非官方活动与建筑的艺术调查”。你们可以告诉我们更多关于“受限市民的非官方活动与建筑”的细节吗?它们采取怎样的形式?该艺术项目的结果是什么?.
“抵抗性建筑(Arquitetura da (R)esistência)”项目[隐含文字游戏:resistance(抵抗的)-existence(现存的)]的构想是在看到非官方城市设施和圣保罗市中心的建筑时想到的。我们彻底分析秘密的并行干预与建设,并为城市网络创作装置,以便让人们注意到我们在控制城市、使城市标准化的官方限制前,作出了我们认为具有创造性及抵抗性的表达。通过这些表达,一些关于适应性与抵抗性的需求与设计出现。
它们的外形表达了复调、多样性和有机城市的概念,这都是典型的巴西文化。因此,我们想建立一个现存非官方记忆的结合物,认可其他面貌以引起对这一现象的反思,并声称该不和谐形象是这个现实城市的典型。
Bijari还开展了非常令人感兴趣的“雏鸡项目(Chicken Project)”。你们是如何恰当地利用不稳定性事物来进行干预的?人们对你们的行为作出什么反应,该项目有没有显露出什么你们没预想到的?
利用摄像机作记录,我们将小鸡放在大街的安全岛上,在那里,小贩和行人与小汽车和巴士抗衡。之后,我们把小鸡放在法利亚利马大街一间著名的购物中心前。小鸡充当着量表,显示出使用同一空间的人之间的差异。
一方面,小鸡是解答!有几个人开始群集起来追赶它。那只小鸡已成为迷恋和挑起贪婪的对象——一个抢夺、带回家、也许还会吃的机会!另一方面,小鸡是一个问题!当小鸡被移至另一个地方——购物中心前时,行人绕道而行,因为它在城市中的出现而满脸怀疑,带着点惊讶。有些人绕过它,有些人迟疑了一下再跨过它。渐渐地,我们被包围了:有个警卫用无线电报告了情况后,出现了三个管理员。一分钟后,有辆警车从人行道另一边驶过来。有些紧张的人走过来跟我们讲话,表明他们担心现在的情况:有一个新分子在抓并啄他们的地面。
我们想过会遇到抗拒或疏远的情况,但我们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么多警卫出现。这个小故事表明Bijari关心的建筑方式——尽管是因自上而下强加的政治意图而建立的现成空间,而仍对其进行开发。事实上,我们将建筑理解为永久性建构下的空间,是参与和压制结合物的主体。
就你们所见,有没有由于全球化趋势而出现的城市现象,毋论你们是在哪个国家?另一方面,圣保罗(或巴西)有哪些独有的城市特色?
主要城市是一个排他的地方。改变关于空间占据——以及随之发生的居民占据——的观念是我们的工作目标。
在全球城市群中,城市链影响并分化其他周边城市,并设定那些获得相同定位的同类城市使其彼此相似。如果我们是在圣保罗或者香港,这不可能得到认可。城市空间变成经过高温消毒的、无菌的。我们失去了地方一致性,设计侵犯了城市活体。这种趋势被作为唯一的事实以及进步与现代化的范式推销给我们。
通过抵制全球化的一般运动,城市得以维持其自身个性,并学会拒绝某些关于新世界的陈旧建议。城市是一个活体;建筑必须考虑建立一个空间以满足其表现及基本活动的可能性。
在过去四年里,我们构思了一些项目以质疑公共场所的功能,揭示了隐藏在日常环境中的权力关系。过去与现在,我们都通过使用艺术手段,采集并健全某些城市定位。在构建稳固结构的反向建筑过程中,我们创建了几近瞬息的建筑工程,它们通过打破个人标准来自我支配,使人们对涉及的主题进行反思。
Bijari也参与了一系列为商业公司市场开展的项目。如何将纯粹的艺术项目与“受雇”项目联系起来呢?商业项目和艺术作品互相补给吗?
我们为一些公司制作商业项目。商业性质的工作使我们获得一些经济收入,并支持我们部分的艺术研究及一定的独立性。
我们把广告当作我们的一个参照,因为它具有粗暴的视觉及传播力量,尽管用于我们的艺术项目的感官是完全相反的。知识作为一种用于交易或广告作品中的工具,帮助我们在形象建设中表现得更好。
最后,我们在干预、装置和城市行为中运用我们的知识,顺应游击式广告的潮流,在非传统媒介中开展项目。在这些作品中,我们试图说服客户投资那些有着特殊内容产物和体验,而非单纯品牌化的作品或事件。
你怎么看待广告界在非传统文化中,运用非传统文化的工具和机制来寻求灵感,而这正在城市区域*中越来越多地出现?
我认为新媒体正在涌现,越来越多的人上网,传播脉冲与信息流更加开放,这出现在异于官方媒介的一些途径中和对话者身上。
总有一天,市场会把艺术耗尽,并利用艺术创造新产品和新美学,以支持自身的生成行为和消费趋势。这是一个自然周期,在周期中艺术同时将市场及其美学耗尽,所有创造物都以新的形式和目的发生改变,激励并支持艺术家们作出回应,而它们的产物将又进而被市场和广告耗尽与吞并。
在这当中重要的是,任何取得稳定与变化的事物都提醒着人们更多地自觉出席并积极参与到世界当中。我们的时代是非常有活力的;人们必须取得足够的流动性以跟随时代的脚步,并采取充分行动确保他们不会仅仅成为配角。
有什么建议给那些梦想成立一个像Bijari这样的团队的年轻创作者们吗?
重要的是不断更进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参照和研究,留心领悟,始终表现出一些能激发前动力的批判感。
团队创作要求我们重新考虑自我,变得包容,学会聆听,变得很有毅力并把重点放在长期目标上。
圣保罗的当代艺术景象是怎样的?可以列举几个值得受到公众更多关注的艺术家吗?
因为我们团队有9个艺术家组成,所以此刻很难去了解与每一个人有关联的是谁。不过,一般而言,我们有一些共同的参照标准,在这里可以举出一些我们在各领域中仿效的人。
从录像领域开始说,我们喜欢的录像创作者有Michael Gondry(“没有记忆的头脑的永恒闪耀”和关于“白色条纹”和“化学兄弟”两支乐队的录像剪辑),Spike Jonze和Johan Soderberg(控告全球消费“过剩”的鼓动案件记录)。
同样有着巴西背景,我们会推荐纪录片创作者João Salles和Eduardo Coutinho,他们拥有一些有关城市紧迫的很深刻的作品。考虑到录像与多媒体的整合, Joshua Davis及其疯狂的创作发展起了标准生产的体制。
将会被记住的还有最近去世的朝鲜艺术家Nam June Paik,录像艺术之父,激浪派的一员,活跃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倡导戏剧、活动、行为、音乐会,将艺术去神秘化使之更接近日常生活的动态。值得一提的还有年轻的当代录像艺术家,来自乌拉圭的Martin Sastre及其创新的幻想写实录像,他在录像中扮演其妄想式故事里的人物(在其中一个故事里,他设想“达依女士”没有死,并隐居在乌拉圭)。
至于艺术作品,更具体地说是那些关于公共空间,和非介导亦不受传统交流形式控制的交互可能性(我们的艺术核心的兴趣焦点)的艺术作品,我们可以举出英国艺术家和涂鸦画家Bansky的讽刺作品,好玩的和采用新技术的涂鸦研究实验室(Graffiti Research Lab),Barbara Krueger和Jenny Holzer的作品里表达的大众传媒给予的保证和正规准确性,以及波兰艺术家Krzysztof Wodiczko的社会表达/解放媒介。
举一些在巴西使用这种媒介创作的艺术家,如Daniel Lima和“2月3日前线”(Frente 3 de Fevereiro)的作品,混合了剧场、音乐和艺术,以呼吁黑人事业。“非侵占整合”(Integração-Sem-Posse)项目(我们也参与其中),结合社会运动争取住房;Contra-Filé团队寻求媒体捷径,Cildo Meireles、Maurício Dias和Walter Riedweg、Rubens Mano, Marcelo Cidade的个人作品,还有涂鸦画家Zezão和Orion,这里只列举了其中一些……
在VJ领域,我们做过很多次这类现场,在这里举出日本的Glamoove(开发了一套功能强大的图像混合软件),Eclectic Method(英国)和VJ Anyone(英国)的简单旋律即兴创作,我们正和他们一起开展一个项目(浏览www.roland.com/audiovisual)。
与我们的艺术创作没有直接联系,但也启发了我们的其他领域的参照:荷兰建筑师Rem Koolhaas及其对当代大城市的批判与尖刻的眼光,Suely Rolnik关于在当代存在结构中的德勒兹观点及精神分析的研究,Caco Barcellos的关于里约热内卢城的毒贩的著作《无畏(Abusado)》,加拿大电子音乐制作人Richie Hawtin和漫画家朋友们绘制的杂志《放射性社会(Sociedade Radioativa)》。
感谢Flavio安排这次采访!
* cf. this article.
*参考阅读。